再见,谢谢你们的鱼

但是贫困的我只有我的梦想
我已将它们铺在你的脚下
温柔地踩踏吧,因为你脚下是我的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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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探组】Break the Snow Globe 打破雪景球 (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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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写得我肝痛,要是他们能he,那肯定是作者的仁慈,那么问题来了,我仁慈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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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5 – Hank’s Choice

 

人们的灵魂,踟蹰退让

就像冬日里断续乏力的流水

飞逝的流星,如泡沫在空中消散

只剩下这孤独的脸庞

——叶芝《世间的玫瑰》

 

汉克不读诗,但他听歌。写歌的人总是绘声绘色地描述悲伤是如何把你的心捏碎、扔在地上踩踏、放在火上烤,汉克想对他们说,放你妈的屁!写出这种歌词的人肯定没经历过真正的悲伤。悲伤应该是像一只冰冷的手穿过你的胸口,挖走你的心,留下一个空洞,没有疼痛,只有麻木。胸口的空洞就像一个黑洞一样,吸走你全部的情绪、活力、温度和时间。没错,时间,你甚至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或者说,你不再在乎时间的流逝,任由世间的悲喜从你身边匆匆走过。

在汉克有限的人生中,他经历过两次黑洞一样的悲伤:第一次在柯尔的葬礼上,第二次是现在。

善后的警员已经到场,忙着拍照取证、清理现场。他们将坠楼的RK800的残骸装进黑色的尸体袋,他们拉上拉链之前,汉克看见了尸体的脸,空洞的眼神和扭曲的笑容。奇怪的是,汉克并没有感觉愤怒,胸口的空洞里只有麻木和寒冷。汉克不记得自己是怎么从天台下来、怎么坐进警车的,他只记得叫住了一个路过的警员,说:“把我铐上。”

“为、为什么?”那个无辜的警员惊慌地问,“你犯了什么罪吗,安德森副队长?”

汉克平静地回答:“我杀了我的搭档。”他还刚好是我的恋人。

所以当马库斯和诺丝来到现场的时候,他们便看见汉克戴着手铐坐在警车后座,静止不动的康纳靠在他身上,面容平静,就像睡着了一样,因为汉克拒绝让清理现场的警员碰康纳。

“安德森副队长,发生什么事了?”马库斯问。他注意到康纳的LED已经熄灭,从现场线索他能构建出好几种可能,但每一种都离不开死亡。他讨厌死亡。

汉克抬起视线,问:“你们怎么来了?”然而他其实并不关心问题的答案。

马库斯愣了一下,眼前的老警探似乎一下衰老了许多,眼里的光芒也黯淡了。“大约半小时前,我收到了康纳的信息。”马库斯小心地回答,“他警告我一定不能用CyberLife的网络投放补丁,可能会被植入后门程序。还有,他给了我这里的地址,让我来带你回家。他的信息写得很简短,不像他平时的风格,我想和他联系的时候,发现他的信号已经……消失了。”

汉克听完,苦笑着摇头,几缕灰发垂下来遮住他的眼睛。“这就是他在最后一分钟做的事?真是非常……康纳。”他用力吸了吸鼻子。

马库斯突然很想念卡尔,如果他只剩下一分钟,他给卡尔的信息会怎么写呢,也许什么都不写才是最好的?他不愿再想下去。马库斯问:“安德森副队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们能帮上什么忙吗?”

“我杀了康纳。”汉克用谈论天气的语气回答。

诺丝忽然提高了声音,“你最好说清楚点!如果你真的杀了康纳,我不管你有什么理由,我会亲手捏爆你的蛋!”马库斯不得不拦住诺丝,免得她扑上去挠破汉克的脸。

“说来话长,可我没心情给你们讲睡前故事。总之我杀了康纳,康纳死了,因为一个狗屁紧急停机指令,故事结束。尽量别捏我的蛋,太他妈痛了,掐喉咙吧。”

诺丝和马库斯的脸上露出如出一辙的惊讶表情,对视了一眼后,马库斯问:“指令1049A?”

汉克耸耸肩,没有回答。

诺丝破口大骂:“操!我知道康纳蠢,可我不知道他这么蠢!1049A?他把命交到一个人类手里!他到底有什么毛病,自毁倾向?”

汉克看着诺丝,尽管她还在骂个不停,但汉克看得出来,她几乎要哭了,如果她有流泪的功能。汉克又看了看沉默不语的马库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忽然冒出了一丝荒唐的希望。他问:“那个指令,1049A,没办法撤销对吗?我是说,康纳不可能活过来了?”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想从马库斯那里得到什么,是希望吗,还是彻底的绝望?

面前的仿生人陷入了可怕的沉默。汉克反而松了一口气。这也好,这样他就可以心安理得地任由麻木和冷漠将他吞噬。他开始想念他的左轮手枪。

然而,马库斯却忽然开口:“带康纳去见卡姆斯基。如果有谁能撤销1049A,肯定是他。”

“马库斯!”诺丝愤怒地推了他一把,“不要给他虚假的希望!没有什么比虚假的希望更可怕,我很清楚!”

“不,你们不明白卡姆斯基的可怕。”马库斯很认真地说,“在我被送给卡尔之前,我和卡姆斯基一起生活了一段时间,或者说,他对我进行了一段时间的‘测试’。之后回想起来,我才意识到他对仿生人的研究,早就超越了外界的认识,他对外展示的成果只是冰山一角。他是个天才,也是个疯子。安德森副队长,卡姆斯基也许能给你希望,但也请你做好心理准备,他绝对不是什么圣人。”

你一定要答应我,别放弃。康纳说。

我答应你,汉克回答。哪怕这意味着我要去乞求一个疯子的怜悯。

 

接下来的一周,汉克很忙:他录了一次又一次口供,坐在审问室里将几乎一样的问题回答了一遍又一遍,将自己所知的环节尽可肯还原出来,协助他们推理出空缺的环节;他把那天发生的事完整地告诉了马库斯、诺丝、乔许和西蒙,他想,康纳已经是他们圈子里的一员了,他们有权知道;他告诉安迪,康纳发生了什么事,然后陪他在酒吧喝得大醉,安迪很丢脸地嚎啕大哭了(又或者,其实是汉克哭了?他记不清了);他要应对CyberLife派来要求回收康纳的人;他还要想方设法联系卡姆斯基,求一次见面的机会。

汉克从未这么硬气,CyberLife派来和他谈判的西装男们用他的工作、薪水、名誉来威胁他,汉克逐一礼貌(或者不那么礼貌)地让他们滚蛋,期间还打断了一个西装男的鼻梁,因为他将康纳称为“证物”和“CybeLife的财产”。汉克也从未这么低声下气,大概是因为上一次见面过程不太和睦,惹恼了这个“天之骄子”,汉克把能求的人都求了,能打的人情牌都打了,但还是处处碰壁,吃了一顿又一顿卡姆斯基牌的闭门羹。

但他庆幸要做的事情这么多,这样他就不用闲下来,坐在空荡荡的屋子里面对胶着的时间。

 

2039年12月23日  16:25:22

汉克把车停在卡姆斯基别墅外的车道上,隔着挡风玻璃看着那座如同巨大冰块一样的建筑,感觉更冷了。四周一片冷寂,没有丝毫圣诞节的气氛。汉克说不出和路上熙熙攘攘忙着准备过节的人群相比,哪一个更令他厌烦。

就在汉克几乎绝望的时候,他接到了克洛伊的电话,女仿生人用冷冰冰的声音和他定下了今天的见面时间,没多说半个字便挂了电话。汉克不知道卡姆斯基为什么突然改变了主意愿意和他见面,他理解不了天才的思想,更猜不透疯子的想法。

此时,康纳安静地靠在副驾驶,垂着头,好像睡着了一样。汉克伸手拨弄了一下那撮顽固地搭在康纳额头的卷发,低声说:“嗨,睡美人,该去森林里找邪恶巫师了。祝我们好运。”

他把康纳从车上抱下来,走到门前,用一种别扭的姿势按响门铃。过了很久,门才打开。迎接他们的依然是克洛伊,她仍旧光脚穿着那件湛蓝色露背连衣裙,汉克光是看着就感觉很冷。克洛伊面无表情地看了看汉克,视线又在康纳身上停留了很久,才侧身让到一旁,说:“请进,安德森副队长,伊利亚已经在客厅了。”

汉克略带不满地嘟哝:“还以为你不打算让我们进屋了……”

克洛伊没有理会他的抱怨,转身朝屋里走去,汉克连忙跟上。

卡姆斯基背对着汉克站在客厅的落地窗前,专注地望着窗外枯燥的雪景。这一次,他身后的血红色室内泳池里空荡荡的,汉克很好奇,别的克洛伊不游泳的时候都在干些什么呢,打扫卫生吗?总觉得这些俗世的小事和这座毫无生活气息的别墅格格不入。

就在汉克胡思乱想的时候,卡姆斯基已经转过身,用一种平板的语调问:“下午好,安德森副队长。今天,我有什么能帮到你呢?”

汉克小心地将怀里的康纳放在一旁的扶手椅上,站直身迎上卡姆斯基的视线。汉克见过不少大场面,但他不得不全神贯注才不至于在卡姆斯基冰冷的视线下畏缩。“康纳……停机了,”汉克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选择“死”这个说法。“你有办法让他……重启吗?毕竟你是他们的创造者,我是说,你差不多算是仿生人的上帝?”

“真可惜,我挺喜欢康纳,虽然不是我的设计,但他是个很有趣的型号。他怎么死的?”

卡姆斯基话里的“死”字刺痛了汉克,他感觉怒气正在积累,寻找着出口。“我执行了1049A。”汉克回答。

卡姆斯基挑了挑眉,脸上竟然渐渐露出了笑容。他说:“1049A?我记得这个指令,我设计在仿生人核心程序里的一个小彩蛋,从来没想过有人会执行它。太惊人了,你和康纳简直是……我该怎么形容,奇迹?史无前例?说实话,比起来找我,你到CyberLife要求他们再给你一台RK800不是更快?我敢说他们囤了一仓库。”

汉克有点受不了。这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但卡姆斯基却兴致勃勃地打量着他,仿佛他是什么活体恐龙。“所以你到底能不能撤销这个狗屁指令?”汉克尽力压抑声音里的怒气。

卡姆斯基歪头看了看汉克,嘲弄地笑了:“你在圣诞节的前夕跑到我家里,什么礼物都没带,只带了一个死的仿生人,你把我设计的程序形容为狗屁,然后要求我施展神迹,让你的仿生人复活。安德森副队长,你凭什么觉得我有这样的能力?就算我有,我又为什么要帮你?”

“也许是因为我用枪指着你的头?”汉克忽然拔出枪,对准了卡姆斯基。

然而卡姆斯基嘲弄的笑容没有丝毫动摇,“安德森副队长,你该不会觉得,我的克洛伊只是看着漂亮而已吧?”

随着他的话音,汉克感觉有什么冰冷的金属物体悄无声息地靠在了自己的脖子一侧,他用眼角的余光看去,只见克洛伊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他的身后,手中的水果刀对准了他的颈动脉。

然而汉克的内心没有丝毫恐惧。他说:“我是凶案组的,根据我的经验,人在颈动脉被割裂的情况下,至少还有两到三秒的行动时间,足够让我扣下手枪扳机了。我赌你的克洛伊没有徒手抓住子弹的功能。那么,卡姆斯基先生,请回答我的问题,你到底能不能让康纳活过来?”汉克想了想,又加了一句,“拜托了。”

卡姆斯基的脸上浮现出怪异的表情,像是努力憋笑,又像是压抑怒气。总之,他挥了挥手,汉克脖子边的金属物便悄无声息地消失了。“我突然没那么讨厌你了,安德森副队长,”卡姆斯基说,“我喜欢不按牌理出牌的人。”说完,他又挥了挥手。汉克看着克洛伊走过去,毫不费劲地将康纳打横抱起,仿佛康纳是个纸片人一样,然后转身走进另一个房间。

卡姆斯基说:“我现在没法回答你的问题,因为康纳不是我的设计,我不知道那些蠢蛋把我写的代码折腾成什么样了,我要先对他进行一次完整的检测。至于你,”他抬手懒洋洋地指了指汉克,“也请你回答我一个问题。”

“你问。”汉克暗自深吸了一口气,做好了各种坏打算。卡姆斯基会问什么,他是否愿意为救康纳付出生命?

“晚餐你想吃羊肉还是火鸡?”

 

经过一顿安静的、怪异的晚餐,汉克坐在卡姆斯基的工作室里,紧张地等待结果。他感觉有点像当年坐在产房外等待柯尔出生。

“太惊人了。”卡姆斯基盯着墙上十几块屏幕中的不知道哪一块,忽然说道。

汉克开始觉得,“太惊人了”大概是卡姆斯基的口头禅。“呃……怎么了?”

“那群蠢蛋把我的代码折腾成一堆乱麻,我梦游的时候用脚写出来的代码都比这简洁,就这样,他们居然成功让康纳动起来了。太惊人了,真是一群天才。”卡姆斯基把转椅转过来面向汉克,脱下眼镜随手放在桌上。

汉克不知道怎么接话,卡姆斯基说的话有一大半他都没法接,虽然他感觉对方也不指望他能说出什么精辟的回答。于是,他只能傻乎乎地问:“所以呢,康纳到底能不能重启?”

卡姆斯基抿着唇盯着汉克看了很久,突然一拍手,说:“恭喜你,安德森副队长,你可以再次拥有康纳。”

但汉克的狂喜只持续了不到一秒。他的警探本能发挥了作用,仔细地观察一番卡姆斯基的表情和神态后,他的心往下一沉。他知道那是什么表情,这意味着:“但是?你接下来会告诉我‘但是’,对吗?”

卡姆斯基扬起眉毛,说:“你比我想象的要聪明一些。我开始有点喜欢你了。”

“少废话,但是什么?”

“他的记忆存储。1049A清除了他的记忆体,我也不记得当初我为什么要这样设定。本来所有仿生人都会定时将记忆体里的数据同步到CyberLife的云存储空间,但是后来你也知道,革命啊抗争啊自由啊什么的,他们都断开了和CyberLife的网络连接,改成了将记忆存在……我也不知道他们存在什么鬼地方,毕竟我又不是异常仿生人。总之,现在我找不回康纳的记忆。安德森副队长,接下来我会要求你做一道选择题,你要谨慎选择。”

“我可以在康纳记忆体完全空白的情况下将他重启,他不记得自己是谁,当然也不记得你是谁,好处是,”卡姆斯基耸耸肩,“他是一张白纸,你可以让他成为你想要的任何人。或者,我可以从CyberLife的云存储空间里下载康纳上传过的记忆,这样他记得自己是谁,也记得你是谁,但我查过了,康纳上传的最后一段记忆是2038年11月8日晚上。那么,安德森副队长,选择吧,你是希望康纳记忆完全空白地醒来,还是作为CyberLife的机器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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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告:Epilogue - My name is Conno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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