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探组】Break the Snow Globe 打破雪景球 （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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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小心划伤了手，还扭了腰，但还是身残志坚地写完了这章，请叫我广东敬业先锋（为了虐一虐你们，我真拼
* 谢谢大家上次的鼓励，我现在挺好的
* 有人问这个文会不会出本，说真的，我有这个想法，但是这个文一直热度挺低的，加上没有封面，只能说……再看看吧
* 我铺垫了十三章，就是为了写这章！希望你们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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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4 – Break the Snow Globe
眼前的一切发生得很快。然而电光火石间，康纳的系统已经分析出可能的结果以及对应的解决方案，可是他没有理会这些计算结果，而是几乎本能地采取了最直接的行动：飞扑过去趴在天台边缘，伸手抓住了61的手。他不能让61坠楼。他不想61死去。
康纳吼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61被康纳拽住一只手晃晃悠悠地悬在半空，嘴角却露出了扭曲的笑容，说：“我赢了。”说着反手一把握住康纳的手腕。
【正在进行系统转移……】
【已完成5%……9%……16%……】
“不……！”康纳终于明白，这才是61的最终目的。他后悔了。61说得对，他太笨了，又或者，他不是笨，他是太过习惯像人类一样让情绪主导行为，而不是服从系统的计算结果。“放手！”康纳挣扎着想甩开61，但对方的手像铁钳一样紧握不放，眼前操作界面上的转移百分比还在不停上升。情急之下，康纳用另一只手拔出配枪，把枪口抵在61的额头，扣下扳机。
随着枪响，另一台RK800眼睛里的光芒渐渐黯淡，无力的手慢慢从康纳的腕部滑落。康纳看着他在空中甩出一串蓝色的血花，如断线木偶一样坠落，脸上病态的笑容却不减半分。这是康纳看见的最后一个画面，随之眼前一黑。
【转移已完成95%……】
2039年12月14日 16:26:27
汉克跟随手机上的定位，到达了一栋破旧的十五层公寓楼楼下。支援的警力还没抵达，只隐约听见远处的警笛声。康纳传来的追击路线颇为曲折，汉克靠着强行“征用”了一台路人的摩托车才这么快赶到。然而就在他抵达公寓楼的瞬间，手机上的定位讯号便无故消失了。“我可去你……！”汉克的半句脏话还梗在喉咙，身后便“咚”地一声巨响，有什么重物从高处坠落，正好砸在他身后停在路边的一台汽车上。路边的行人发出了尖叫。
汉克猛地回头，眼前所见令他的心脏几乎停止跳动：一具仿生人的尸体砸碎了汽车挡风玻璃和车头盖，仿生人的四肢扭曲成怪异的角度，飞溅的蓝血顺着汽车残骸流淌在马路上，死去的仿生人脸上带着扭曲的笑容，空洞的双眼直直地盯着汉克，额头中央还有一个拇指大小的子弹孔。仿生人的脸，和康纳的一模一样。
“康纳……！”汉克几乎脱口而出，但只一瞬间，他便意识到眼前的不是康纳的尸体。是他们在追查的另一台RK800！那么，康纳在哪？汉克下意识地抬头往楼顶望去，果然看见有个人影在天台边缘一闪而过。“操！”汉克咒骂一声，朝身后围上来的好事人群亮出警徽和配枪，吼道：“底特律警察！这里是凶案现场，不想蹲监狱就站远点！”说完便抬脚踹开公寓大门，头也不回地直奔电梯。
汉克推开天台的铁门，一眼便看见康纳像个人偶一样站着，一动不动，配枪掉落在脚边。汉克胸口一紧，冲过去抓住康纳的肩膀猛晃了几下，大声问：“康纳，你还好吗？回答我！”
听见汉克的声音，康纳猛一抬头，睁开眼，双眼仿佛无法对焦一样慢慢地眨了眨，歪着头问：“安德森副队长？”
“对，是我！你怎么……”
毫无征兆地，康纳伸手一把揪住汉克的衣领，同时脚下一绊，把汉克重重地摔在地上，随即翻身骑在他的胸口，双手死死掐住他的脖子。
汉克顿时喘不过气，挣扎了几下也挣不开仿生人铁钳一般的十指，下意识地挥拳往袭击者的脸上揍去。然而在缺氧的状况下，力度比平时小了不少，这一拳砸在仿生人的脸上显得不痛不痒。康纳挨了一拳，手上的力度没有减小反而更用力了，几乎要直接把汉克的喉咙捏断。汉克能感觉到生命连同肺部的氧气在一点一点地被挤出体外，视线开始模糊，朦胧中双手在地上乱抓，竟然摸到了康纳刚才掉落在地的枪，便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奋力握紧，把枪口抵在康纳的太阳穴。
“康纳……放手……”汉克用嘶哑的声音奋力从嘴角挤出这句话。他知道掐住自己喉咙的并不是康纳，但依然无法扣下扳机。他相信，或者说，他希望康纳的意识还在那具身体里的某处。
康纳睁开眼，目之所及是一片雪白的禅意花园。
“做得好。”阿曼妲夸奖道。康纳知道阿曼妲这句话不是对他说的，他已经记不得阿曼妲上一次夸奖他是什么时候了。
“谢谢，”61站在她身旁，说。他把双手背在身后，腰挺得很直，标准的RK800站姿，但脸上的表情却兴奋得像一个坏掉的WR600。“现在，我可以杀了他吗？”他抬手指着康纳问。
康纳想起和汉克关系还挺糟糕的时候，汉克说过他像“一条贵宾犬”。如今看着61一脸讨好地站在阿曼妲身边，康纳突然记起汉克的这句评价，不禁心想，原来当年我是这个样子，真丢人……
阿曼妲没有回答61，而是看着康纳说：“我说过，你这样的坏孩子已经没有回家的机会了。”她刚说完，61便像一条听见口哨的猎犬一样扑向康纳，挥拳向他脸上打去。尽管措手不及，但康纳系统设定好的格斗程序还是占了上风，侧身避开61的攻击，随即还了一记肘击。两人扭打在一起。康纳很快发现，和61打斗就像在攻击自己的影子一样，出拳的角度、侧踢的高度、肘击的力度，都太过熟悉。然而因为失了先手，缠斗一番后康纳还是落在下风，被61一脚踢翻在地。61随即骑在康纳身上，一把抓住他的头发将他的头部猛撞在雪地上。巨大的撞击令康纳的视觉一阵模糊，鼻腔里流出几丝蓝血，眼前的操作界面上顿时出现好几项错误提示。然而软体的卡顿还没来得及恢复，他便感觉左手掌被什么冰冷的东西穿透了，惊恐中扭头一看，61竟然不知从哪里抽出一把小刀将他的手掌钉在地上。康纳立刻想挥出右拳攻击压在身上的61，但右手刚一抬起就被按住了腕部，随即又是一把小刀刺穿了他的掌心。
“我还不打算杀你，”61狰狞地笑着朝康纳俯下身，鼻尖几乎相抵，“我要留着你这一点意识，让你看着我割开你的肮脏人类的喉咙，放干他的血。然后我会取代你，一个一个杀掉你的朋友，马库斯、西蒙、诺丝……最后利用CyberLife的网络发布加了料的系统补丁，夺回所有异常仿生人的控制权！而你，只能困在这个花园，眼睁睁看着。”
康纳反而释然了，他不再挣扎，嘴角浮现出和61如出一辙的狰狞笑容，说：“不，你做不到，因为我已经做了预防措施。”
压迫汉克喉咙和胸口的压力突然消失。空气像早高峰挤地铁的上班族一样挤进他的肺部，他有生以来第一次感觉底特律充满污染物的空气竟然如此甜美。
“咳、咳……”汉克抚着颈部挣扎着站起来，抬眼便看见康纳踉踉跄跄地往后退。
康纳大声说：“汉克，快跑！他把系统转移到我身体里了，我的意识坚持不了多久……”
汉克懒得问谁是“他”。他只知道他不会丢下康纳跑掉。虽然他对修理仿生人的系统一窍不通，但总有人懂，他要做的就是把面前的“康纳”揍趴下，再找人把他修好。他不允许任何人在康纳的脑子里乱搞。
汉克冲向康纳，挥出右拳。康纳一把握住了他的右腕，力度之大，几乎能捏碎他的腕骨，但康纳脸上的表情却异常痛苦，喃喃说着：“不……”汉克咬咬牙，强忍着手上的剧痛，抬膝猛击康纳的腹腔，对准了脉搏调节器的位置。他知道那里是仿生人的弱点。
果然一记猛击后，康纳双膝一弯跪倒在地，手上的力度也松了，变成紧握汉克的手掌，抬起头急切地说：“汉克，指令1049A！”
“什么A？”汉克一下没反应过来。他低头在康纳的眼里寻找着熟悉的光芒，很快确认了这是康纳的意识在说话。汉克急忙蹲下身，抓住康纳的双肩，问：“你到底要我做什么？”
“1049A，我的紧急停机指令，快动手！”
“不！！”汉克愤怒地回答，“我说过我不会执行那个破指令！你怎么能叫我亲手杀了你？！不！！肯定还有别的方法！”
“汉克，你必须动手，”康纳的语气意外地平静，但带着毋庸置疑的坚定。“否则，不仅你，马库斯、西蒙、所有异常仿生人，大家都会有危险！汉克，我信任你，因为我知道你总能做出正确的选择。我的意识坚持不了太久，汉克，如果我必须死去，至少让我作为康纳死去。”
汉克不得不承认，康纳说得对。他没有把握靠武力制服康纳，他也做不到开枪击毙康纳。可是康纳的系统已经被侵占了，万一他渗透进耶利哥，所有的仿生人都会有危险。当然汉克也可以选择逃离这里，但他绝不会这样做。康纳的意识随时会被覆盖，他不能让康纳孤独地死去。他已经辜负了柯尔，这一次，他不会重蹈覆辙。“……该死的仿生人。”汉克的声音已经有些哽咽，颤抖的手慢慢移向康纳的后颈，掌心所触是冰冷光滑的塑料材质。
“没事的，汉克。我一点都不害怕。”康纳闭上双眼，“说出指令，汉克，求你了。”
“……打破雪景球。”汉克感觉自己的声音仿佛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他好像已经脱离了自己的身体，变成一个旁观者，站在一片虚空中，看着眼前的一出悲剧慢慢地落下帷幕。
一把机械的女声不带任何感情地说：“已确认指纹及声纹。指令1049A确认执行。仿生人#313 248 317-51将于60秒后执行紧急停机，指令不可逆。倒计时，60、59、58……”
禅意花园陷入一片火海。精心设计的树、花草、灌木、桥梁、凉亭，全都被火吞没，就连天空都在熊熊燃烧。火舌肆意舔舐着所能触及的一切，所有的暗涌、争斗、回忆，都像被删除的数据一样消失不见。
康纳平静地躺在雪地上，看着头上的天空被火光照亮。阿曼妲愤怒的尖叫、61的咒骂声，尽管近在咫尺，却好像和他没有丝毫关系。他定定地看着禅意花园虚假的天空被火焚烧，然后发现，原来这里的天空是弧形的，像一个玻璃罩子盖住整个空间。像一个雪景球。
康纳从未拥有过一个雪景球。上一年圣诞节，他在一家卖黑胶唱片、翻盖手机、PS4这类老玩意儿的店铺里见到一个很精致的雪景球，玻璃球里封着底特律的街景。他把雪景球拿在手里摇晃，看里面虚假的雪花纷纷扬扬。他肯定站在那儿看了很久，久到连汉克都注意到了。“你想要吗？”汉克问。康纳摇摇头，放下雪景球，说：“不。我不喜欢雪。”然而他的这句话只有一半是真的。他的确不想要那个雪景球，但不是因为他不喜欢雪，是因为他觉得雪景球太过脆弱、易碎。
就像现在。
汉克把康纳紧紧地抱在怀里。
倒数还在继续，“49、48……”
“停下……操！停下这操蛋的倒数！”汉克不得不咬紧下唇，压抑住即将决堤的情绪。他不想哭，至少不想在康纳生命的最后一分钟里哭。
“没事的，汉克。”康纳搂紧汉克的背，把嘴唇贴在他的耳朵上，平静地说：“没事的。你一定要答应我，别放弃，不要让CyberLife把我回收。”
“好。”他会答应康纳的全部要求，他会一字不差地全部照做，他只求能停下这该死的倒数。
“31、30、29……”
康纳静静地抱着汉克，双手在他背上画着抚慰的圈，听着时间从身边一点点流过。他能感觉到汉克的身体在发抖，他真希望能做点什么让汉克平静下来，可惜已经没有时间了。
“汉克，谢谢。”康纳小声说道。
“谢什么？谢谢我杀了你吗……”
“谢谢你让我爱你。”
“……4、3、2、1。”
汉克呆呆地抱着康纳已经静止不动的身体。抬眼看去，四周高楼上的一扇扇窗户木然地望着他，下方街道上，交通在肆意横流。他的目光越过荒凉的天台，望向底特律灰冷的天空。他看见几只鸽子向远处飞去，除此之外一片死寂。已经落幕的悲喜剧在底特律陈旧的空气中无人问津。
tbc
答应我，看完了这章也不要拉黑我，继续爱我，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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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告：Chapter 15 - Hank's Choice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