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探组】Break the Snow Globe 打破雪景球 （9）
* 别忘了先看第八章
=======================================
Chapter 9 － A night of confession 告白之夜
汉克不用观察康纳LED的颜色都知道，有事困扰着他。从离开警局到现在，康纳几乎一句话都没说，甚至连汉克半路停车在Chicken Feed吃了一整个双层牛肉芝士汉堡，他都没做任何评论。
趁着等红灯的机会，汉克决定尝试找出困扰康纳的事。“那个病毒程序，你觉得光靠安迪能找到解决方法吗？”他问。
“开发补丁不难，难的是在程序里找到罪犯的线索，以及怎样确保所有仿生人都安装补丁。”康纳语气平静地回答着，定定地望着车窗外，视线却没有聚焦在任何东西上。“前者，我也说不好，但我会尽力帮忙；至于后者，安迪和我都认为最有效的方法就是借助CyberLife的网络，只是……我隐约有不好的预感。我已经给马库斯发了详细的情况说明，他明天会和CyberLife的高层讨论。”
“抱歉我告诉了安迪你要用电线充电，”汉克不置可否地摆摆手，接着说，“但你该知道我其实一点都不抱歉。我不可能看着你耗光电源。”
“我知道，”康纳侧过脸向他微笑了一下，“我也相信安迪不会利用这点伤害我。”事实上，他甚至没有提起这个问题，而是像做一件很寻常的事那样帮康纳拔掉脖子上的充电线。对此，康纳心怀感激。
汉克盯着前方的信号灯，陷入了沉思。所以刚才那些问题都不是此刻困扰康纳的原因，那会是什么呢？更令他不安的是，自己居然会因为康纳的情绪波动而在意至此，到底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
当汉克把车停在家门外的车道上，康纳依旧很沉默，脸上带着茫然失措的表情。车道上积雪雪很厚，踩上去清脆地嘎吱作响。汉克想了想，悄悄弯腰在家门外的草地上抓了一把。这时康纳已经用钥匙开了门，伸脚拦住试图冲到屋外的圣伯纳犬，温柔地责骂：“相扑，不准出去！外面积雪了，脚上沾了泥雪就不能进屋了。”
汉克站在康纳身后，忽然招呼一声：“嘿，康纳。”
“嗯？”仿生人正要回头，一团又湿又冷的物体便毫无征兆地从后衣领钻到了背上。“啊！！”他惊呼一声，扭头伸手想掏出钻进衣服里的异物，可他很快意识到这是徒劳无功的，因为笑得前仰后合的罪魁祸首的手上还沾着一些冰渣。“哈哈，”康纳面无表情地干笑两声，说：“副队长，请立刻停止你的幼稚行为。”
“我承认这很幼稚，”汉克抹去眼角的泪花，“但很值。你像个小姑娘一样尖叫，太他妈好笑了。”
“好吧，汉克，抓紧时间多笑一会儿，因为你刚刚挑起了一场仿生人和人类之间的战争。”话音刚落，康纳已经迅速弯腰抓起一团雪向前掷出，进过超级电脑的运算，雪团精准地击中了汉克的脸。
“操，好他妈冷！”汉克眯起眼怪叫着拍打沾在胡子上的冰渣，鼻头冻得通红，活像失业的圣诞老人。
康纳一扔出雪球，便拔腿从汉克身边逃开。但汉克凭借身为老警探特有的敏锐，伸手拽住仿生人的胳膊，使出一招擒拿术把他摔倒在地，然后骑在康纳身上，按住他的手腕，大声说：“相扑，攻击！”圣伯纳犬欢快地答应一声，用大头顶开门，甩着尾巴扑过来呼哧呼哧地对着康纳的脸大舔特舔。
“不不不！”康纳别过脸试图躲开温热湿润的狗舌头的攻击，无果。他当然可以把压在身上的汉克掀翻，可雪地温度太冷了，仿生人可以关掉体表的温度传感器，人类可不行。于是他只好放弃挣扎。“坏相扑！这周不能吃狗饼干了！”
“别理这个坏机器人，”汉克带着胜利的骄傲说，“你是好孩子，爱吃多少狗饼干就吃多少。”
圣伯纳犬赞同地吠叫两声，在仿生人的脸上又留下几滩唾液后便失去了兴趣，摇着尾巴跑开，兴致勃勃地在雪堆里寻找前几天藏起来的小木棍。
“我投降。”康纳吃吃笑着说，“汉克，快让我起来，我的衣服湿透了。”
汉克满意地看到康纳之前茫然若失的表情已经无迹可寻。他正要站起来，却忽然意识到他们之间的距离是如此地近。他清晰地看见康纳鼻子两侧的雀斑，胸口随着模拟呼吸的节奏起起伏伏，手腕内侧的温度准确无误地从掌心传到神经末梢。他可以低头从微张的双唇上偷一个吻，他可以掌心相贴十指交缠，他还可以……
“汉克？”
自己的名字此时听起来竟然有些陌生，就像用外语演唱的熟悉的歌谣，有种违和的动听。“嗯？”汉克随口答应着，思绪依旧蠢蠢欲动。
“下雪了。”
这三个字仿佛让凝固的时间又流动起来。汉克抬起头，果然看见细碎的雪花纷纷扬扬地落下，再低头，康纳调皮的眼神里已经多了几分闪躲。汉克知道他在顾虑什么。“放心，今晚我哪里都不去。”说完，他没有给康纳反应的时间，便已经站起来，然后伸手把仿生人从雪地里拉起来。他注意到康纳惊讶的眼神里好像还有一些喜悦，他不确定是真实存在的还是突然起身的眩晕感带来的错觉。他觉得多半是后者。汉克扭头不再看康纳的表情，一边往屋里走一边招呼他的狗：“相扑，把那根棍子放下！回家了！”
康纳站在浴室里，故意慢吞吞地脱下湿衣服，换上干净的睡衣（汉克的旧衣服）。刚才雪地里的小插曲让他有些不知所措。他不禁想起病毒程序里那条没有尽头的街道。
康纳知道这时感受到的情绪叫什么。期待。而期待是一种危险的情绪，它通常伴随着失望。
他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头发，LED正闪着黄光。无论他的表情伪装得多好，他的LED总是不合时宜地出卖他的真实想法。也许我该把这玩意儿拆掉。他恼怒地想着，重重叹了口气。
康纳离开浴室，走进客厅。他看到相扑的毛发已经被擦干了，它正在厨房里埋头和食盘里的狗粮战斗。汉克换上了松垮垮的T恤和短裤，瘫坐在沙发一端，手里握着一瓶啤酒，电视里正播着体育新闻，声音却被关掉了。
看见康纳，汉克用手里的啤酒瓶示意了一下身边的沙发。康纳有些犹豫，但还是过去坐在沙发上，把腿蜷在胸前。他注意到自己坐在了汉克的左侧，太阳穴上的LED暴露无遗，令他不禁感觉有些赤裸。
“你问过我为什么讨厌下雪的夜晚，”汉克把喝了一半的啤酒放在茶几上，“我现在告诉你。”他说话的时候一直看着没有声音的电视画面，康纳只看得见他的侧脸，客厅的灯光很暗，电视屏幕的光线映在他的脸上，光怪陆离。“柯尔的葬礼那天，其他人走了之后我留下来，看他们往柯尔的墓里填土，看他们用泥土一点点地把我的儿子埋起来。这个过程很漫长，天慢慢黑了，雪开始落下来，直到那个时候我才真切地感觉到，柯尔不会回来了。离开柯尔的墓，我直接进了一家酒吧。说起来有点好笑，”汉克涩涩地干笑两声，“直到今天我也不知道那天晚上在酒吧里发生了什么，我只记得醒过来就已经躺在医院，鼻梁断了，右手骨折，肋骨还断了三根，杰弗里坐在我的病床旁，一脸失望地看着我。我讨厌下雪的晚上，不仅因为它让我想起柯尔的葬礼，还因为它提醒我，我有多软弱，活得有多失败。”
康纳感觉有种看不见的重量压在胸口，双手的掌心好像也因为这份重量而麻麻的。他又想起那条没有尽头的街道，生活在那里的“汉克”和“康纳”似乎无忧无虑。为什么“真实”总是伴随着“痛苦”？
“汉克，你其实比你认为的要好得多。你要学会相信这一点。”但康纳发现，无论他说得有多真诚，语言能传达的信息总是太苍白。有时候他真讨厌人类这一点，他们接收信息的方式那么原始，以至于他无论多努力，都宛如在夜幕中朝远处的灯火伸出手，指尖永远和小小的光点保持着不可触及的距离。
“不，我知道我是什么货色。”汉克抓起啤酒猛灌几口，接着说：“我从来不是个好父亲。柯尔学校举行的亲子活动、开放日、演出，我一次都没参加过。我总是在工作、在办案，其实有那么几次我可以去的，可我还是找了借口没去。因为我不知道和那些家长说什么，你能想象我站在那里和他们聊股票、有机蔬菜和烘焙技巧吗？扯淡！我每天看见的都是这个城市最操蛋的一面！我害怕那种格格不入的感觉，所以我退缩了，我让柯尔一次次失望了。就连最后，我也没有尽到一个父亲的职责陪在他身边，我让他孤零零地在冰冷的手术室里走了……如果能重来，我一定不那么软蛋，我会勇敢地出现在柯尔需要我的每一个场合里。可是已经没有机会了。”汉克的声音有些哑，康纳不知道是因为酒精还是别的原因。他呆呆地看着汉克仰起头，把剩下的啤酒全灌进喉咙，然后重重地把空酒瓶惯在茶几上。
汉克用手背抹了抹嘴巴，然后突然指着康纳说：“现在到你了。”
康纳并没有惊讶，他多少猜到会是这样的展开，无奈地笑了笑，说：“汉克，你这样太狡猾了。”
汉克开玩笑地推了他一把，说：“欢迎来到人类社会。”
康纳低声笑着，抱着膝盖，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问：“你想知道什么，我为什么讨厌下雪？”
“这个，还有你在烦心什么？你从病毒程序里醒过来之后，就满脸‘我的狗狗被车撞了’的表情，到底怎么了？”
康纳愣了，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汉克翻了个白眼，毫不留情地说：“你异常之前就不是扑克脸，更别说现在了。”
康纳不禁有些气恼，如果CyberLife把他设计成扑克脸该多好，事情会简单很多。现在他只能继续低头看着脚尖，老老实实地回答：“我在病毒程序里看见了我们。但里面的我不是仿生人，是人类。”
汉克缓缓点头，但他并没有完全理解康纳苦恼的点，因为据他所知，这就是迷幻药的作用，让你看见不真实的东西。他只好问：“还有吗？”
“还有就是，在里面我们是恋人。”
康纳的话在汉克听来，如同在客厅里引爆了一颗C4。他不知道该露出什么表情，胸口感觉到的钝痛也因为过于真实而仿佛有了重量。他问：“让你这么困扰吗？”
康纳没有抬头，他有点不敢看汉克这时的表情。“嗯，”他点点头，接着说：“我还看见了设计我的实验室，里面的仓库放着还没启动的RK800机体。我为了找出病毒的核心，把他们都射杀了。汉克，我杀了我自己，十次。”
汉克无法接话。他不明白为什么康纳可以用这么平静的语气说出这么可怕的事，连LED都还保持蓝色，和这个相比，胸口还没散去的钝痛似乎不值一提。
“我还彻底惹恼了阿曼妲。”康纳说完，终于抬头看向汉克。
“阿曼妲是谁？”汉克问。他有预感不会喜欢康纳说出的答案。
康纳再次把视线投向脚尖，说：“你问我为什么讨厌下雪，其实也是因为阿曼妲。”接着，康纳用平静得吓人的语气，一五一十地告诉汉克禅意花园的存在、他险些被阿曼妲夺走控制权而射杀马库斯，以及他不能靠蓝血充能是因为担心在睡眠模式下被阿曼妲夺回控制权。康纳说了很久，还仔细地解释了当中的术语，汉克全程保持沉默。直到康纳说完，他依然呆若木鸡地坐在沙发上，说不出话。
我他妈真是个混蛋。汉克看着康纳，呆呆地想。这么长时间，他一直独自面对这些操蛋事，我一点儿都没察觉，还整天就知道自怨自艾、埋怨这埋怨那。我他妈就是个没心没肺的混蛋！“操！”汉克低声咒骂着，用手捂住了脸。
康纳用力抱紧双膝，努力把自己缩得更小。汉克的沉默在他的预料之中，但不代表他能笑着接受。“没事的，汉克，我能理解。”他说，“我可以离开，但是拜托不要把我送回CyberLife，我不想被停机或者恢复出厂设置……”
“你他妈在说什么？”汉克难以置信地看着康纳，感觉一股怒气从腹部升到大脑，不由自主地提高了音量，“康纳你到底他妈在说什么？！你是我的搭档，我们住在一起，老天啊我甚至让你带我的狗去散步！现在你告诉我，你的脑子里有个疯女人逼你去干你不想干的事，然后你居然觉得我会因为这个，把你送回给一群冷血工程师，让他们把你拆开？！去你的，康纳！我在你眼里就是这样的？对我有点信心好吗！”
康纳慢慢地眨了眨眼，这是他第一次因为汉克对他发火而有一点开心。“呃……上一次阿曼妲夺走控制权的时候，我差点杀了马库斯；如果有下一次，我很肯定她会让我杀了你。正常人知道这一点之后都会想离我远点，对吗？”
“去他的正常人！你什么时候觉得我正常了？还是说你觉得我会乖乖坐着让那个疯女人把我弄死？”汉克大口喘了几口气，把怒气压下去，说：“我只关心怎样把疯女人从你脑子里赶出去，而且我不会让你单打独斗！我们是搭档，还记得吗？”
康纳笑了。他曾经用软体模拟过汉克的反应，但他没有预料到汉克的真实反应会超出软体的计算。人类真的很复杂，不可预计、超出逻辑。康纳的嘴角止不住上扬，此刻感受到的情绪有些陌生，但他知道它的名字：安全感。
此时汉克还在喋喋不休地责怪康纳是个笨蛋，而康纳却突然下定了决心。“我觉得阿曼妲不会轻易放弃，”他忽然打断汉克的话，说：“我需要采取预防措施。汉克，你能帮我个忙吗？”
汉克闭上嘴停止了絮叨，点了点头。康纳挪过去坐到他身边，双方的大腿几乎靠在一起。“把手递给我，”康纳说。汉克有点忐忑地伸出双手，问：“左手还是右手？”康纳没有回答，直接抓起汉克的右手腕，把他的右手掌心贴在自己的后脖子上。汉克立刻感觉到康纳褪去了颈部的皮肤，掌心接触到冰冷光滑的塑料材质。这时，康纳的双眼忽然失了神，LED闪了几下黄光后，他的发声模块里传出一把机械的女声：“指令1049A，指纹录入已完成。请按提示完成声纹录入。”
“我操！发生什么了？”汉克吓了一大跳，急忙把手抽回来。从康纳的身体里发出陌生的女声实在太诡异，指令1049A又是什么？
康纳的眼神恢复了正常，赶紧安抚汉克：“副队长，冷静。接下来你只要跟我重复一句话，没事的，完成录入后我再向你说明指令内容。”
“不！你不说清楚我是不会录入任何东西的！”
康纳微笑着把手放在汉克膝盖上，用尽全力使出狗狗眼攻势，说：“拜托了，汉克，请相信我。”
“好、好吧，”事实证明汉克真的是个很软弱的人，“我要说什么？”
“说‘打破雪景球’”。
“…………打破雪景球。康纳，你他妈让我做了什么？！该死的你给我说……”
康纳的身体里再次传出机械的女声：“声纹录入已完成。仿生人#313 248 317-51指令1049A执行者已确认为，汉克·安德森。”
康纳快速眨了眨眼，朝汉克露出了胜利的微笑。汉克瞠目结舌地问：“你他妈让我做了什么？”
“没什么，”康纳轻描淡写地回答，“我刚刚把你登记为我的紧急停机执行者了。汉克，如果我暴走了，你又正好没有枪或者别的武器，你只要把右手放在我的脖子上，说出刚才那句语音指令，就可以将我停机。”
汉克不说话，半张着嘴看着康纳。
康纳以为他没有完全听懂，只好耐心地继续解释：“指令1049A是仿生人的紧急停机指令，需要人类指纹和语音来执行。奇怪的是，那句语音指令是仿生人启动时由软体随机产生的，只有仿生人本身知道。也就是说，这个指令只有当仿生人自愿选择一个人类作为自己的停机执行人，才有可能生效。1049A是卡姆斯基的设计，这个指令的代码一直存在于仿生人的基本程序里，CyberLife的其他工程师发现没办法将这个指令从仿生人的软体里移除，他们也想不明白仿生人在什么情况下会自愿执行1049A，所以这个指令就一直保留着，虽然没有写入任何用户手册。我想，我可能是第一个执行1049A的仿生人。”康纳的语气里有种莫名的骄傲。
“你难道没想过，这是因为别的仿生人没有蠢到愿意把性命交到一个人类手里？！”汉克感觉火气噌噌地往上冒，满脸怒容地朝康纳大吼：“你到底有多白痴！我告诉你，我不会执行那个破指令，我宁愿朝我头上来一枪！”
“不，汉克，必要的时候你一定要执行1049A，”康纳平静地说，“以及，是的，我愿意把性命交到你手里。”
汉克无力地靠在沙发上，用手背挡着眼睛，问：“为什么？”尽管他已经隐约猜到答案，他希望听见康纳说出来，同时也不希望康纳说出口，因为有些事注定不能回头。
“因为我爱你，汉克。”康纳的语气依然很平静，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普通不过的事实，地球是圆的，太阳是热的，康纳是爱着汉克的。
汉克痛苦地闭紧眼睛，摇摇头说：“不，康纳，你只是以为你爱我。看看我，我只是一个身材走样的老头子，酒精成瘾、有自杀倾向、脾气暴躁，除了我的狗，没有人会爱我。老天，最近连相扑都不怎么搭理我了。康纳，你不能因为我是你启动后遇到的第一个对你友善的人就以为爱上我了。你还年轻，你需要去探索这个世界，去认识更多的人，然后你就会发现，我不值一提。”汉克的声音逐渐变得苦涩。
“汉克，你总是告诉我，我有自由意志。现在我的自由意志决定我爱上你了，你却打算告诉我这不符合逻辑？那么好，我就用符合逻辑的程序和你对话。你说我是因为第一个遇见你所以爱上你，其实我已经用软体模拟过上千次，如果当初我被指派给克里斯、本、福勒队长或者里德探员，我不会爱上他们。顺带一提，无论我模拟多少次，我和里德探员最后都会杀死对方。汉克，我想说的是，我确信我爱你，而且你比你认为的要好得多，你要学会相信这一点，如果你学不会，那么我来教你。”
“可是这不合理！就在半小时前，你告诉我你因为在病毒里看见我们是恋人而满脸‘我的狗狗死了’！”
“哦那个……”康纳露出尴尬的笑容，“是因为我觉得你不会爱上我，所以看见那些情景让我觉得……很难过。”
汉克难以置信地看了看康纳，问：“你为什么觉得我不爱你？”
康纳垂下视线，回答：“因为你说过我长得傻乎乎？因为你总是在生我的气？每次我靠得太近，你总是很快地别开脸走开。还有……因为我是仿生人？”
直到康纳说出来，汉克才意识到自己平时有多混蛋，恨不得一头撞在茶几上。“……我操。”他捂住脸，说不出话。
而康纳还在继续说：“没事的，汉克。我明白爱不一定是双向的……”
“哦闭嘴吧康纳！”汉克忽然一把搂过康纳，把他的头按在自己肩上，不让康纳看见自己的表情，因为汉克知道自己此刻的脸肯定很难看。“闭嘴听我说……”
然而当康纳真的安静下来，汉克却发现根本不知道该怎么说。“操……”他咒骂了一声，干脆捧起康纳的脸用力吻了下去。
tbc
===========================
预告：Chapter 1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