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探组】底特律：教你做人（上）
* 本来想写一些有深度的东西，结果写出来如同相声；请问德云社还招人不？
*写完这个再把黑康纳变人的脑洞写出来，我就该写正剧向了
*不，写相声并不能使我快乐，写正剧才会
==========================================
距离仿生人的和平抗争已经过去了三个月。底特律如同一个重新学会走路的人，脚步蹒跚地慢慢迈步向前走。遭遇停工的水厂、电厂和各大网络供应商通过雇佣人类工人，至少确保了水、电和网络通讯恢复正常，底特律的居民也因此陆陆续续回到了家园，只是需要花点时间重新学习煮饭、打扫、购物等基本生活技能。学校、医院、交通运输、餐饮、娱乐等社会机构和各行业也用人类替补原来由仿生人担任的工作岗位，有些商户甚至愿意雇佣仿生人，只是开出的薪酬比人类低得多。政府把底特律西南角一块荒废已久的城区划为仿生人的居住地，尽管那里只有破败不堪的低矮平房、摇摇欲坠的烂尾楼、倒闭的商铺、终年不散的下水道臭味以及连夜盖起的高墙，但起码是个起点，获得自由的仿生人在此用有限的资源开始修建家园。
马库斯终日疲于奔命地周旋在各种谈判桌上，努力为同胞争取权利。至于康纳，马库斯忽然发现康纳具有成为人类和仿生人和谐关系代言人的潜力。经过长达一周的谈判，康纳正式成为底特律警局在册的第一位仿生人警探，同时正式成为安德森副队长的搭档。警局甚至成立了仿生人罪案调查行动组，专门调查针对仿生人以及仿生人犯下的案件，并任命汉克和康纳分别担任组长和副组长，组员人数，零。
这对有史以来第一对人类和仿生人的警探组合，即使是刚踏入校园的传媒学新生都能嗅到当中的新闻价值。拜此所赐，汉克经历了职业生涯里首个破案率为零的月度，因为整整一个月，他和康纳都忙着面对镜头微笑、握手和回答提问，连一张停车罚单都没开。更准确地说，是康纳忙着面对镜头微笑、握手和回答提问，汉克负责摆臭脸和骂脏话。
底特律正在经历一次翻天覆地的改变，无论汉克对这个世界有多冷漠，他都不得不接受，这一次他正好站在漩涡的中心。
汉克的生活在发生改变，其中最明显的是他和康纳的相处方式。哦别误会了，他和康纳可没有发展出什么腻腻歪歪的兄弟情，恰好相反，汉克感觉康纳好像越来越冷淡，似乎比异常之前更像机器了。
“你他妈会不会开车！”汉克第18次把头探出车窗外朝别的司机吼道。他收回伸出的中指，摇上车窗，不耐烦地用指尖敲击方向盘。他和康纳堵在高速公路上已经接近半小时了，看样子至少还会再堵半小时。比堵车更难熬的是车里的沉默。康纳把手平放在膝盖上，腰挺得笔直，偶尔转头望向车外，太阳穴的LED一直是平和的蓝色。
汉克斜眼看了看副驾驶座的仿生人，对方没有任何要开口说话的迹象，仿佛发声模块受损。汉克甚至开始怀念以前想方设法和他搞好关系的康纳，以及那些喋喋不休的蠢问题：你喜欢狗吗，副队长？天气预报说今天降水率是57%，你觉得会下雨吗，副队长？……
“我操……”汉克低声咒骂了一句，终于忍无可忍。他清了清嗓子，说：“康纳，你最近有没有听了什么好音乐，比如重金属？”
康纳似乎受到了轻微的惊吓，肩膀抖了一下，扭过头盯着汉克的侧脸，脸上挂着难以置信的表情，LED快速闪了几下黄光，才有点犹豫地回答：“……没有，我不怎么听音乐，重金属也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我觉得有点太吵了。”
什么鬼？！你上次不是这么说的！汉克猛地转头，警惕地看着身边的仿生人，这个该不会不是原装的康纳吧？“你最喜欢的动物是什么，康纳？”汉克又问。
“狗，我喜欢狗。”康纳不假思索地回答。
汉克仔细地端详了康纳一番，暗自松了口气。看来人年纪大了是会比较多疑。汉克透过挡风玻璃看了看远处慢慢集结的乌云，“看来要下雨了，你说呢？”
“根据最新的天气预报，降水率是73.8%，下雨的可能性很大……”康纳的声音慢慢低了下去。他侧过身歪头看着汉克，脸上的表情充满了疑惑，LED闪烁着黄光，然后慢慢地、小心翼翼地问：“副队长，你是……在跟我闲聊吗？”
“不！”汉克秒答，眼睛死死盯住前方，“我从来不跟人闲聊！尤其不会跟你！！”
“可是……你刚才的行为，在我看来就是闲聊？”
“我说了不是！闭嘴吧康纳！”汉克转头朝康纳怒斥，却看见搭档的脸上依旧写满了疑惑，眼睛睁得滚圆，黄色的LED转得飞快。哦不，汉克有点内疚地想，我要是不解释清楚，这孩子要处理器过载了。
该死的康纳，总有一天他会把我逼疯……汉克叹了口气，说：“对，我刚才在尝试和你闲聊。但你别习惯了，我一般不闲聊，以前不会，将来很可能也不会！我只是……你最近安静得过分，话很少，我还以为……我以为你……算了不说了！”汉克挥了挥手，示意这个话题到此结束。汉克尴尬到几乎想要当场跳车自杀，他真是做梦都想不到，有一天会在自己的车上因为一个仿生人而出大糗。
康纳的LED还在飞快地闪烁黄光。片刻，他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副队长，很抱歉我让你产生了误解！模控生命设计我的时候，为了能令我和人类和谐共事，特别设计和加强了我程序里的社交模块。以前我和你的聊天以及投你所好做出的回答，大部分都是程序设计好的，但是从结果来看，并没有收到预期的效果，加上我认为你不是喜欢聊天的类型，所以我……”康纳的语速几乎和黄色LED闪烁的速度一样快，以至于即使不用呼吸，他也不得不停下来大喘一口气。
汉克其实还没能抓住康纳要说的重点，但是从仿生人急促的语气判断，最好还是不要打断他。于是汉克继续把视线锁定在正前方，但微微点头示意康纳继续说。
“所以我自作主张地调低了社交程序的强度。因为，说实话，我也不喜欢闲聊，我觉得这种社交行为既浪费时间又收效甚微。再加上根据我的判断，我们之间建立的信任关系，并不是因为我和你聊过篮球、音乐和天气，而是因为……别的。”康纳的语速逐渐变慢，音量也越来越小。他垂下视线，盯着平放在膝上的指尖，“也许是我判断失误了，也许变成异常仿生人影响了我软体的精确度。副队长，如果你喜欢，我可以把社交强度调回原来的水平。”
“不不不，”汉克连忙回答，“我脑子进屎了才会同意你这样做。不用管我怎么想，你现在有自由意志了，话痨也好社交障碍也好，做你自己就好。再说了，我一点都不介意你做个安安静静的小机器人。”
康纳抬起视线，嘴角微微上扬。“谢谢你，副队长，我很感激。因为人类行为实在太复杂，社交功能占用了我大量CPU，我宁愿把这些处理空间节省下来分析更实在的问题。”LED恢复了平和的蓝色。康纳脸色平静，用毋庸置疑的语气说：“我要再次为引起不必要的误会道歉。我最近话变少绝对不是因为讨厌你，汉克，我非常喜欢你。”
“见鬼了！！”汉克猛踩一脚刹车，完全不顾还行驶在繁忙的公路上就把车原地急停下来。康纳差点一头撞上了仪表盘，“副队长，请注意安全驾驶！”周围的鸣笛声和咒骂声此起彼伏，没有发生车祸简直是奇迹。
汉克对四周的车流置若罔闻，也无意把车靠边停好，他扭头朝康纳大喊：“见鬼了康纳！！不要把‘喜欢’这种字眼直白地说出来！你差点害我心脏病发了！！”
康纳检测到汉克脸部皮肤的温度出现了明显上升，心率也加快了。他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他说错了什么吗？“为什么？我的数据库显示，‘喜欢’并不是人类社会的禁忌语。”
汉克猛吸了几口气，努力用平和的语气解释：“的确不是，但是大多数人，像我这样的人，一般不会把‘喜欢’‘爱’挂在嘴边。这些词只用在你想按在墙上操到脑浆都迸出来的对象身上，懂了吗？康纳，你难道想对我做这种事吗？我警告你，如果你的答案是‘是’，我就打开车门把你推到公路上。”
“当然不是！”康纳大声回答。他怎么会想和汉克做这种事呢？要是汉克的脑浆迸了出来，那可太糟糕了。
“很好。”汉克重新发动了车子，“记住不要再把这些字眼用在我身上，明白了吗？”
“明白了，副队长。”康纳再次垂下视线盯着自己的指尖，感觉有些沮丧。人类真的太复杂了，他还有很多要学的，但却无从下手。
令康纳感到更加困惑的是，第二天上午，当汉克坐在办公桌旁，就着今天的第三杯咖啡，大口咀嚼刚出炉的巧克力甜甜圈时，他用一种极其愉悦的语气说道：“啊，我真是爱死这些小宝贝了，我能一口气吃十个。”
康纳疑惑了2.08秒，终于忍不住开口问：“副队长，昨天你告诉我不能随便用语言表达喜爱之情，除非想和该对象发生性行为。那你刚才的话，是不是表示你想和这些甜甜圈发生性关系直到它们炸开？”
“我他妈……”汉克的下巴都快拖到地上了，连吃到一半的甜甜圈整个掉在了膝盖上都没注意。更糟糕的是，盖文正正好好挑这个时间从旁边走过，清楚无误地听到了康纳的话。“我操哈哈哈哈哈哈哈！！！”这个混蛋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指着汉克，笑到生活不能自理，“汉克你这个老色鬼，瞧瞧你都教了什么鬼东西给你的塑料玩具！哦我不行了，这绝对是本月金句，你应该把这句话印在锦旗上挂到福勒办公室墙上。”
“你他妈闭嘴！盖文我警告你，我要是再听见哪怕一个音节从你的烂嘴里蹦出来，我就把你挂到证据室的墙上！”汉克怒吼着朝盖文乱抖的背影扔去一个订书机，可惜在盛怒中扔歪了，只能绝望地看着盖文狂笑着一头扎进茶水间，显然去散播新出炉的笑话。
“我日，真是他妈见鬼了！”汉克咒骂着瘫在椅子上，一手扶额。按照以往的经验，不出一个小时，“汉克告诉康纳他想操甜甜圈”这个消息就会传遍整个警局。但他担心的不是这个，他担心的是，这句话在传播过程中，最后会变成“汉克想在甜甜圈上操康纳”。
“我又说了很蠢的话，对吗？”康纳像一个坐在校长室门外的小学生一样，把头垂得很低，声音沮丧得能让最冷血的杀手流眼泪，“对不起，副队长。”
汉克能怎么办呢，难道跳起来朝康纳发脾气？不，他做不到。所以可怜的汉克只能长叹一口气，把掉在膝盖上的半个甜甜圈捡起来重新塞进口里，说：“算了，康纳，不是你的错，盖文就是个该死的智障混蛋。”
康纳抬起头，依然沮丧得不能自已，“副队长，我觉得我快系统崩溃了，人类真的太复杂，我不懂怎样才能融入人类社会。”
康纳的表情让汉克觉得心里某个柔软的角落被狠狠捏住了。他丢下手里的甜甜圈，伸手轻轻拍着康纳的肩膀，安慰道：“你说得太他妈对了，人类这个婊子真的很难搞，你看我也应付不来。你不用太为难自己，你只需要慢慢学习，找一个靠谱的人生导师，你会没问题的。”
康纳不说话，头上的LED飞快闪烁着黄光。汉克知道他在思考，决定不去打扰他，低下头继续和甜甜圈大战三百回合。
“你说得对，副队长，我需要一个人生导师。”
“当然，我什么时候错过了？”汉克有点心不在焉地回答。然而康纳过于轻快的语气以及隐约感觉到的视线令他心头一颤，猛一抬头，果然看见康纳满脸笑容、充满期待地看着他。
“我操！不不不！！！！”汉克猛地把椅子往后推，迅速拉开和康纳的距离，忙不迭地说：“别找我！看看我，我老了、酒精成瘾、有自杀倾向、愤世嫉俗，你难道看不出来我一团糟吗？我是你能想到的离‘道德楷模’最远的人！！康纳，找别人去！算我求你了！”
康纳的眼里闪过一丝不满，但很快恢复平静，他站起来，一边把转椅推回自己的位置，一边头也不回、语气平淡地说：“副队长，你是在建议我去找一个陌生人来作为我的人生导师吗？我想，这也不失是一个好建议。但是，谁知道呢，也许几个月后，你会在凌晨三点的底特律街头，看见我穿着破洞牛仔裤、头发染成粉红色、脸上纹着刺青，正在往墙上喷涂鸦。并不是什么大问题，对吗？”
“………………康纳，我日。”汉克强忍住把整袋甜甜圈扔到康纳头上的冲动，咬牙切齿地说：“好吧，我来教你。总之，别去找什么陌生人，也别把头发染成粉红色，明白了吗？”
“明白了。”康纳努力掩饰上扬的嘴角，回头给了汉克一个wink。
也许，变成异常这件事，并没有那么糟糕。康纳悄悄想道，头上的LED闪烁着安稳的蓝色。
Tbc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