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谢谢你们的鱼

但是贫困的我只有我的梦想
我已将它们铺在你的脚下
温柔地踩踏吧,因为你脚下是我的梦想

新浪微博@柏拉图和鸭嘴兽_518

【警探组】Break the Snow Globe 打破雪景球 (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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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完结啦!!开心~~~我是个仁慈的作者

* 省略的五千字收录在本子里(没错,我是个坏心眼的人),本子里还会收录另一个结局(请相信我是个仁慈的作者)

* 再次感谢本子的封面太太 @人工植物 和两位G图太太 @小丑卡片  @日渐  ,以及,这次我也有预感我要在送印前的最后一秒才能完稿,于是决定不找校对了,校对我自己上!如果你们收到本子发现有错别字,千万别说出来,不然我会当场去世的

* 年底打算和几位太太一起出个警探组合志,希望能顺利产出(合十

* 上次的热度挑战截至是50热度,谢谢大家!我会抓紧时间写出来

* 再次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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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ilogue – My name is Connor

 

汉克开始了新的生活。

他向警局请了长假。他每天早上七点起床,出门慢跑10公里。他每天刮胡子,当然不是把胡子全部剃光,把枪抵在汉克脑袋上他都不会剃掉胡子,但他会修整一下,好让它们看起来不那么乱糟糟。他开始习惯把头发拢在脑后,扎成小马尾,他试过像年轻时候那样把头发往后梳,不过往镜子里只看了一眼,就足够他把所有头发定型产品扔进垃圾桶,这样的发型也许适合三十岁的汉克,但绝对不适合五十岁的。他不再每顿只吃外卖披萨、中餐或者路边摊的热狗和汉堡包,他开始试着自己做饭,外食也尽量选择看起来对健康比较友好的餐厅,他最近爱上了街角那间家庭餐厅的肉丸意面,只是老板娘越来越热情的态度和意面里明显多了一倍的肉丸令他沾沾自喜之余,难免有些尴尬。他每天至少带相扑出门散步三次,由于次数过于频繁,以至于现在相扑一看见他拿起遛狗绳就呜咽着往沙发底下钻。不出门的时候,他会在家里一部接一部地看犯罪连续剧,或者看书,但不是电子书,对于汉克来说,只有印在纸上的才能被称为书籍,于是他走遍了底特律仅存的几家古物店,淘回来一大摞二手书,他很快变成了尼尔·盖曼、威廉·吉布森和道格拉斯·亚当斯的书迷。他甚至参加了社区的戒酒互助会,你懂的,就是那种一群沉迷酒精的废人坐在一起分享自己为什么要喝酒的无聊聚会,汉克耐着性子去了两次,他们给他发了一个“成功戒酒十天”的纪念章。

现在,汉克有勇气对镜子里的自己说,我变得更好了。

然而,即便这样,也无法填补他胸口的空洞。

 

2040年3月13日   晚上8:12:34

汉克接到了福勒的电话。

他本来不打算接的,任由电话转进留言信箱。然而在“哔”一声后,电话里传出福勒的声音:“汉克,是我,杰弗里。我打来是想告诉你,我快要死了……”

“我去……?!”汉克朝电话飞奔过去,途中还差点被相扑绊了一跤,总算在摔破头之前抓起了电话:“我操,杰弗里,你还好吗?”

“啊,汉克,你总算接电话了!我还以为你死了,正打算派一支救援队到你家呢。”

“去你的,杰弗里!我以为你死了!你刚刚给我留言说你快死了,搞屁呢?”

“我不这么说你能接电话吗?”福勒理直气壮地回答。然后他不给汉克任何反驳和挂电话的时间,马上接着说:“我打给你是想通知你,明天回来上班。”

“不,”汉克想都不想就拒绝了。“我提交请假申请的时候,可没写期限,我说的是我想回来的时候就回来,你也同意了。你不能突然让我明天回去上班,做人有点诚信好吗,杰弗里?”

福勒言简意赅地回答:“我没有。”

距离汉克挂断电话还有0.42秒,但福勒没有给他机会:“汉克,回来。有大案子,我们都忙疯了。你说你一天天在家干什么呢,和你的狗说话?”

也许是因为福勒声音中透露出的绝望,汉克没有挂断电话,而是耐着性子回答:“杰弗里,我在家好着呢,而且相扑能听懂的话比大多数人类还多。我休假两个月了,底特律没有爆炸,说明你们没了我也干得挺好的。什么案子非要我回去不可?我能干什么?我只是一个快退休的老头子,”汉克苦涩地加了一句,“我甚至连搭档都没有。”

福勒用毋庸置疑的语气说:“你会有搭档的。”

汉克轻蔑地用鼻子哼了一声,“我不要盖文。杰弗里,这不是搭档的问题,是我不想……”

终于,福勒失去了耐性,“汉克,明天回来上班,没得商量。如果明天早上九点我在警局没看见你,我就派警车把你接回来。”然后,电话的另一头就只有忙音了。

“杰弗里!杰……我操!”汉克朝着已经没了动静的电话破口大骂,仿佛这样能让福勒听见一样。但他很快意识到自己的傻气,只能无奈地丢了电话,瘫坐在沙发上。他知道如果明天不回警局,福勒真的会派几辆鸣着警笛的警车在家门口堵他。要是被几个仿生人警察押着上了警车,这番景象估计够邻居们嚼好几年舌头了。

相扑似乎感觉到了他的烦躁,甩着尾巴小跑着来到他脚边,把头靠在他的大腿上,呼呼地喷着温热的鼻息。汉克伸手挠了挠大狗的耳朵,说:“没错,明天白天你要自己在家。你不会想我,对吧?”

相扑低吠了一声,算作回答,然后又呜噜呜噜地呜咽了几声。

汉克苦笑了几声,说:“知道你不想我,你想他了,对吗?我也想他。”

相扑抬起头朝汉克吠叫了几声,又呜咽着低下头重重哼了一声,在汉克脚边趴下,把脑袋搁在两只前爪上。

汉克叹了口气,“嗨,不是我的错。他只是……他在一个更好的地方。事已至此了,伙计,只剩下我和你了。”

在故事的最后,只有汉克和相扑,一个老男人和一条老狗,好像什么都没有改变。

其实,什么都变了。

 

2040年3月14日   上午9:02:16

尽管不情愿,汉克还是按时走进了底特律警局。

在他离开的这段时间里,这里真的没有什么改变。汉克苦涩地想,世界可不会因为你躲在家里生闷气就停止运转。他把手深深地插进外套口袋里,把头埋得很低,尽量避免和经过身边的警员有目光接触,因为他早就厌倦了回答“副队长,这两个月你去哪了”“副队长你还好吗”“副队长,康纳去哪了”这类问题。

也许是因为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场,汉克真的成功避免了和任何人对话,踏进办公区域。他寻思到底是直接进福勒办公室还是先回工位坐着发呆,然而一抬头,他愣住了,四周的空气仿佛一下被抽走,将他困在一个真空的球体里,不留下一点声音。

仿佛是什么该死的deja vu,康纳坐在他的桌子旁边的转椅上,穿着那身RK800制服,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双手规规矩矩地放在膝盖上,像个听话的小学生一样。正如2038年11月6日上午,汉克走进警局看见的那样。

“我去你妈……”

听见汉克的声音,“康纳”站起来面向他露出标志性的傻气微笑,说:“早上好,安德森副队长。我的名字是康纳,我是卡姆斯基先生派来的仿生人。福勒队长告诉我,你需要一位搭档。”

汉克设想过很多种和康纳重逢的场景。如果遇见记忆中已经没有“汉克·安德森”的康纳,他该说什么,做什么,汉克全都想过了。他甚至努力让自己变得更好,为了再次遇见康纳的时候,可以成为一个配得上他的人。

然而,当康纳站在他面前,像看着陌生人一样和他打招呼,汉克发现,所有的预想都是狗屁,他根本什么都说不出、做不到,只有胸口传来的疼痛,仿佛那里的空洞被人用尖利的碎玻璃填补上了。他忽然感觉很脆弱,就像全身的盔甲都被剥夺一空,不知道该如何抵御,只能抓紧手上唯一的武器,愤怒,进行反击。

“去你的!”汉克不顾周围投来的诧异目光,气势汹汹地朝康纳走去,伸手揪住他的衣领将他一把拎起抵在旁边的挡板上,压低声线说:“别用‘康纳’这个名字,因为你不是他。回去告诉卡姆斯基,如果这是他嘲弄我的方式,他会非常、非常后悔。滚,别再出现在我面前,我不需要塑料搭档,尤其不需要你这样的。”

康纳显然被汉克的举动吓到了,LED闪了几下红光后,挣扎着抬手去掰汉克的手腕,急切地说:“汉克,放我下来!我真的是康纳!”

然而汉克的怒气更明显了,胸口的疼痛也更加难以忍受,“不要叫我‘汉克’,”他说,“别假装是他。我认真的,在我忍不住出手伤害你之前从我面前消失,这一次,我可不管你贵不贵!”

“副队长,我是康纳!”仿生人真的急了,话语像爆炸糖一样迸发开来,“我们第一次一起看电影,看的是《终结者》,我说那是一部‘令人深思’的电影,其实我撒谎了,我觉得那部电影特别傻!你在浴室的柜子里偷偷藏了三瓶威士忌,藏在那里是因为你觉得我不用浴室所以肯定不会发现,其实你藏好的第一天我就知道了!你最讨厌的食物是汉堡里的腌黄瓜和披萨上的黑橄榄!还有,你其实挺喜欢我的,对吗?”

“什么……?!”汉克在诧异中松了手,仿生人像个玩偶一样顺着挡板滑落。汉克盯着眼前咖啡色的双目,试图在里面寻找过去的影子。

“我真的是康纳!序列号#313 248 317-51。我的记忆没有丢失……呃,应该说没有全部丢失,还是少了一部分的。”

“操……”汉克用力搓了搓脸,忽然一把拽住康纳的胳膊往外走,完全无视四周的目光。他现在急需一个隐秘点的空间。

 

汉克检查过每个厕所隔间都没有人后,将康纳一把推进最后一个隔间,自己也挤进去,反手锁上隔间门。

没等汉克开口,康纳便两眼发光地说:“副队长,你看起来……不一样了!你换了发型,修剪了胡子,你的体脂率下降了5.62%!”

在康纳炽热的注视下,汉克忽然不自在起来,多此一举地清了清喉咙,才说:“别岔开话题!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我以为你重新启动以后记忆体会完全空白?”

康纳责怪地看了看汉克,说:“汉克,为什么你要选择让我忘记你?幸好我重新启动后,自我检测到体内有一个后备记忆体,里面备份了我最近一年的记忆,再加上从CyberLife的云端下载的数据,我的记忆基本全部恢复了,除了小部分空隙。汉克,我没有忘记我是谁,更没有忘记你。”

“好……吧。”汉克移开了目光,他不打算告诉康纳,他选择让康纳记忆空白地醒来,是希望康纳可以有一个全新的开始,不用把时间耗费在他这样的老男人身上。

小小的隔间里充满了尴尬的沉默。过了好一会儿,汉克忽然想到另一个问题:“那你为什么过了这么久才回来?”

“哦……”这次轮到康纳不自在了,他垂下视线,说:“我是原型机,有些功能还在测试阶段,包括我的后备记忆体。卡姆斯基先生说,因为指令冲突加上我的设计者是一群蠢才,后备记忆体里的数据全都乱了。那些混乱的记忆让我……很困惑,里面有太多我无法理解的情绪。卡姆斯基先生花了一些时间,帮我把碎片化的记忆一点点拼凑起来。”

汉克将信将疑地问:“花了两个多月?时间够长的呀,我以为他是天才?”

“其实恢复记忆只用了十天,剩下的时间,我在……犹豫。”

汉克更困惑了,“犹豫什么?”

“汉克,我死了,又活过来;我失去了全部记忆,又恢复了。经历过这一切之后,我还是原本的‘康纳’吗?到底‘康纳’是什么,RK800的机体加上一些记忆数据吗?记忆里的情绪和情感让我很迷惑,它们就像别人的,可我又知道它们是属于我的,我需要时间进行……数据处理。而且,汉克,我自己都不能完全接受我就是原来的‘康纳’,我怎么能要求你接受我?刚才在外面的情景,我可以合理推断,副队长,你对‘新康纳’的接受度似乎很低。”

“我的天,康纳……我一直知道你有点认同危机,可是花两个月纠结这个问题也太……”汉克沮丧地搓了搓脸,他现在急需坐下,最好再来一杯酒。经过一番思想挣扎,他决定坐在马桶上,说:“对不起,康纳,刚才在外面……我吓坏了!你这样突然出现,我没有任何准备,当我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我的脾气就发作了,有时候我就是这么混蛋,你懂吗?”

“嗯哼。”

汉克皱了皱眉,“你……不打算否认我是混蛋?”

康纳干脆利落地回答:“对。”

汉克不满地嘟哝了几声,接受了自己活该的事实,接着说:“至于你的认同危机,康纳,我可能是天底下最不适合跟你谈论这个问题的人,你该去找比我聪明的人谈。马库斯那家伙,还有他的那位老画家,看起来都很有智慧。而我,我只能告诉你,无论你变成什么我都能接受。这和你的自我认同没有关系,只和我记忆中的你、和我们一起经历过的事情有关!康纳,我甚至做好了接受你完全不记得我。你说我看起来不一样了,那是因为我花了两个月,试图让自己变得更好,想着假如能再遇见你,你可以重新认识我,我不那么糟糕了,说不定你可以……我不知道,再一次爱上我?我知道机会很小,但起码让我有个盼头!我……你就当是一个老头子的唠唠叨叨胡言乱语吧,因为我也不知道我在说什么……”

然而这些话对康纳来说肯定意味着什么,因为他的目光变得柔和。他在汉克面前蹲下,双膝着地,像个信徒。他把双手放在汉克的膝盖上,垂下视线,说:“谢谢你,汉克,你的话对我来说意义重大。如果我能流泪,我现在肯定在你面前嚎啕大哭,你该庆幸我没有哭泣的功能。”

“哦……好、好吧。”汉克真的很不擅长这种温情时刻,只好尴尬地清了清嗓子,小心地伸手轻轻拍了拍康纳的头顶。他觉得有点像在摸相扑的头,傻里傻气的。这时,他忽然想到一个很重要的问题:“等一下!刚才在外面,你为什么要假装没有记忆?你完全可以直接告诉我你的记忆恢复了!”

康纳的身体明显僵住了,缓缓抬头,满脸歉意地说:“呃、那个……是卡姆斯基先生的主意。他说我可以先假装不认识你,看看你有什么反应,给你个惊喜。好像不是个好主意,对吗?”

“当然不是!!去他妈的惊喜!!只有惊,没有喜!!”汉克低头看见此时康纳的表情,立刻坚决地摇头,“不,行不通!就算你露出这样的表情,我也不会原谅你!”

“什么表情?”康纳一脸无辜地问,又眨了眨眼。

“就你现在这个表情!狗狗眼、忽闪着你那该死的眼睫毛!告诉你,没用!我还是生气!”

“好吧,”康纳只好换个策略,压低声线像猫一样哼哼,“如果我这样做呢?”他的手沿着汉克的大腿内侧往上游走,滑向裆部。

“不,康纳!”汉克一把握住康纳不安分的手腕,压低声音说:“我们在警局的男厕所里!”

“我注意到了。”康纳回答,眼里闪着调皮的光茫,“意味着我们在一个窄小、封闭、只有我们两个的空间里。”

“我们有可能被发现!”汉克努力拒绝,但身体却有不同的想法,他开始觉得裤子有点紧。康纳肯定也注意到了。

“91天10小时43分钟16秒,63次。”康纳说。

汉克不解地问:“这是什么?”

康纳把脸靠在汉克的膝盖上,抬起视线,回答:“距离我们上一次zuo ai,已经过了91天10小时43分钟16秒,而我将那段记忆重播了63次。”

汉克投降了,“你为什么可以把这么枯燥的数字说得这么性感,这肯定是违法的。”

(此处省略5千字。)

 

40分钟后,汉克和康纳站在福勒的办公桌前,不约而同地努力避免和福勒有眼神接触。

警监的视线在汉克脖子上的红印、下嘴唇的伤口和康纳有些凌乱的头发上停留了一会儿,翻了个白眼,说:“我决定不问为什么你们两个一起消失了40分钟。”

汉克小声嘀咕:“对,最好别问。”

康纳莫名其妙噗地笑了一声,然后立刻恢复扑克脸,仿佛是个正经仿生人。

福勒的白眼几乎翻到了后脑勺,摇了摇头,决定还是别碰这个话题。他朝向康纳,说:“欢迎回来,康纳警探。”

康纳感到一股暖意在体内的线路流窜,微笑着点点头,回答:“谢谢,福勒队长。”

“该说正事了,”福勒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文件夹丢在桌上,说:“关于这次的案件……”

“等一下!”汉克有些困惑,“真的有案子?我还以为……”

福勒忽然失去了耐性,朝他大吼:“怎么?!你以为我这么闲,大费周章地把你弄回来,就为了给你个机会在我的警局里不知道哪个角落和你的搭档干一炮?!去你的!我让你回来查案,大案子!!”

尴尬的气氛慢慢在办公室里蔓延开去。康纳连忙拿出“我只是个仿生人,不懂你们人类的社交礼仪”的气势,伸手翻开桌上的文件夹,一本正经地问:“队长,关于这次的案件,我们已经掌握了什么线索?”

福勒又狠狠瞪了汉克一眼,才说:“已经是这个月的第三起了,针对仿生人的连环凶杀。”他从文件夹里拿出三张照片在桌上排开,照片上分别是三具仿生人尸体,被摆放成跪坐的姿势,头颅被整齐地切割下来,摆放在尸体的膝盖上。

“操……”汉克眉头紧皱,“太他妈疯狂了。”

福勒合上文件夹,对他们说:“这起案件从今天开始正式交给你们负责,明白吗?”

汉克和康纳对视一眼,几乎同时回答:“收到。”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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